见路妈妈沉默不语，陆贞柔手握瓷片顺着她颈侧的肌理往，鲜血顺着指往淌，一滴滴路妈妈的夹袄里，溅开细碎的血花，发属于年轻人的鲜活气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陆贞柔握紧碎瓷片往路妈妈的脖前一架，压低声音，叱：“拿来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稚的声音在近乎死寂的李府深院中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的手掌攥着半块锋利的碎瓷――那是方才摔碎的花瓶残片，边缘崩裂锯齿状的锐棱，正死死抵在路妈妈咽方半寸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妈妈看着陆贞柔，属于老年人的浑浊瞳孔清晰地倒映着一个影，自言自语：“真可惜，连卖你都变得很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细小绵密的血珠滴在路妈妈发皱的肤上，但疼痛似乎是影响不了前的丫鬟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影离得越来越近，几乎快要贴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陆贞柔站起来，往炕上端坐的年老衰妇人靠近几步：“你非得这样对我么，路妈妈。”

，世怜惜她，便纳了她侍妾――也只有这么一个侍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贞柔迅速拾起一块边缘薄利的瓷片，凭借【天赋：疾手快（紫）】与【天赋：健（紫）】，她将锋利如刀刃的一端架在路妈妈的脖颈上，说：“路妈妈，其实我是想着，十五岁一到便为自己赎，只是人算不如天算，你我竟到这一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不知是你更幸运，还是更不幸，老国公告诉我，他为旌之少爷相中了一位大家小，因此命我把碍事的人理，不再耽误他孙儿的前途。但是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夏小为人宽厚，提起她，人无一不交称赞，当时红玉便是在她院里了几年丫鬟，后来――在薛夫人嫁门的前三天，国公府张灯结彩，只有夏小的院里冷冷清清的，原来是先去一步。我原以为红玉也会跟院里其他人一样被卖掉，哪知被世指给了薛夫人面前伺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贞柔没听路妈妈的妖言惑众，抄起古董花瓶便是往路妈妈上摔去，桌椅板凳皆被她掀翻。

        还好这几年没少揍李旌之，不然真没闹腾的力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手很稳，碎瓷紧紧地压着脖颈，瓷片与肤相的瞬间，原以为自己看淡生死的路妈妈，却在此刻清晰地受到一种生死之间、仅余一步之遥恐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必我的卖契――这东西你是最清楚它放在哪儿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璧月，我们女人就是这样，是生是死，不过是听主家或男人的一句话，你什么都好，只是不好，若你是一个男儿，未必不成就草莽英雄或可东山再起，但你只是一个女儿，乖乖听话，我便给你找个好去，从此衣无忧，若是反抗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籍却被销掉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贞柔语气定：“不用你卖我，把我的契书拿来，我要赎，我要离开这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府里闹极大的动静，却又因为路妈妈先前安排过，众人不敢靠近。

        冷风似乎在这一瞬间透过窗棂，斜斜切在盘虺的青筋上，令人寒直竖。